疤痕,指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痕迹。战争年代,我们对疤痕并不陌生,它是勇猛、顽强的象征,也是刚烈、血性的表达。
初春走基层,走到某特种作战团。突然发现那种刚烈与血性,勇猛与顽强,以及战士血管里无时不在激情流淌的忠心与忠诚,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上至团领导,下到普通士兵,那一块块或醒目或暗淡的疤痕就是见证。
1. 疤痕是特战兵永远的荣誉
也许一切都会成为过去,但时间从不泯灭光芒。即使烈焰留下的是灰烬,那也注定是一簇活的岩浆。
走进团史馆,我一眼就看见了冯彩庆说的那面墙。
我使劲仰着脖子,在高高的荣誉墙上寻找冯彩庆。发现他排在荣誉墙的第九位,这说明冯彩庆的“疤痕等级”不是最高的。
冯彩庆,1991年出生。特战团三营七连班长,中士军衔。小头小脸小眼睛,别看哪都不起眼儿,可谁都不敢小视,连上面来的大首长见了都要拍拍他的肩膀。
上个月部队拉动,冯彩庆右脚拇趾骨折了。要不是冯彩庆的脚打了石膏,我也遇不上他。
冯彩庆不咋爱吱声,这不能算优点,但也不能说是缺点。俗话说,猛虎大多都是沉默的,但没一个是吃素的。冯彩庆当兵5年,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立个遍。一个战士,要是肚里没点真钢儿,再怎么淬火,怕也难成利器。
一看冯彩庆,就知道他有这股劲儿,脚都伤那样了还照样训练。见排长都急眼了,冯彩庆也挺“会来事儿”,赶紧朝排长一呲牙说,那你背我吧!
不光冯彩庆,特战团的兵都这样。大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疤”。抻筋的、崴脚的、韧带拉伤的,半月板损伤的、脚趾甲脱落的,手秃噜皮的,尾骨磕短一块的。头晕的,尿血的,阑尾炎、胆囊炎发作的,啥样式的都有。他们惯用手段就是抹点红花油,吃点止痛片,能挺就挺。特战兵的硬骨头,大概就是这么熬出来的。
去年春天,冯彩庆左腿双侧十字韧带拉伤还没好利索,备战全军特种兵比武就开始了。有老乡劝他别逞强,万一留下后遗症将来有罪受。冯彩庆心说,当一回兵好不容易赶上全军比武,豁出命去也要比试比试。别人负重25公斤,他硬是给自己又加俩7.5公斤的杠铃。每天跑十六七公里,4套衣服都不够换,身上的汗碱把迷彩服都“拿”成白色儿了。不到仨月,穿坏4双作战靴。有一天,军区首长看望特种兵,一眼看见他脚上的靴子都穿“飞”了……
冯彩庆红着脸脱下靴子。一双和普通人一模一样的脚裸露在阳光下,脚拇趾和二拇脚趾是紫的,趾甲里全是淤血,还有两个趾甲已经脱落,刚冒头儿的新趾甲还是一副孱弱的样子。脚底板血泡连着血泡,结痂的、溃烂的,简直没个“脚样儿”。这让冯彩庆很不好意思,尤其当那么大首长面,他感觉自己太丑陋了。
首长的眼眶湿了,轻轻拍着他结实的肩膀,说这样的作战靴和这样的脚,属于共和国真正的士兵,应该将这种荣誉放到团史馆……
以前听人做报告,总说成功是汗水换来的。现在轮到自己,才体会到成功不光是汗水,更是鲜血甚至生命浇灌出来的花。
从比武之初的几百名选手,跻身到最后的16名参赛队员之一,冯彩庆承受的不只是超极限带来的生理之痒。由于体力严重透支,他和所有队员一样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跑时腿不知道疼,一旦停下来,连脑子好像都在抽筋。按检测标准许多人都不能再练了,但没人停下脚步。团里专门请了营养师,大食堂天天换样做好吃的,可就是吃不下。队长每次都吼着让他们多吃。队长的吼声,听起来就像哭,把大家的心揪得一激灵一激灵的。
冯彩庆每天练攀登,4层楼啊,一天要上上下下百十次,手掌和脚踝天天磨得血糊拉的。手指肚上都是茧子,指纹都磨秃了。赛前指纹录入,警报器“哇哇”叫。一看他的手,连考官都动情了。
排在冯彩庆前边的是四连排长程勇。程勇2003年入伍,赴土耳其执行军事任务获过“突击队员荣誉勋章”。1次荣立二等功,4次荣立三等功。全军特种兵比武,他和冯彩庆同一小组。他们小组对外号称“驴队儿”。9个月封闭训练,从没休息。早上4点起床、5点训练。上厕所都跑着去。每天重装三四十公里,算是活动身体。
那天射击训练。压满子弹的特制匕首枪刚插入刀鞘,程勇右手食指就被突然出膛的子弹“咬”了。手指肚上的肉“咬”得一点没剩,裸露着白森森的骨头茬儿。程勇忍着钻心疼痛悄悄用纱布裹住伤指,直到下午比完全部科目。被血浸透的纱布和伤指粘连在一起,揭都揭不下来,每撕开一微米,程勇都疼得直门儿咬牙。
植皮缝合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蓟固匠逃碌纳胍鳎咦藕咦?,手术台上就发出鼾声。手术做完了,护士扒拉他好几下才把他扒拉醒。他“腾”地坐起来,嚷嚷着,疼死了!疼死了!护士瞪他一眼说,疼死了还能呼呼睡!见护士瞪他,程勇心里很不乐意,心说,谁疼谁知道。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听说部队要进驻内蒙古集训??缮丝诿怀ず萌思也蝗贸鲈骸3逃略谧呃壤锛钡枚谖魈?。程勇不愧是特战精兵,“叭”地一拍脑门想出个鬼主意。他拨通护士站电话,装腔作势地称自己是程勇的领导,部队有紧急任务,请医院协助让程勇立即出院。医护人员信以为真,只好给他提前拆线。医生说,你看好了啊,这伤口一拆线还往外渗血,可不是我们让你出院的。
对特战兵来说,值得炫耀的永远不是伤疤,而是意志和坚持。
全军11个参赛队,5个参赛项目,冯彩庆他们拿下3金1银1铜。总成绩排名第一,落第二名7分多钟,被人誉为“梦之队”。
每一名参赛队员几乎都拼到极限,创造了奇迹。地形学考核,由于风沙特别大,固定图板的宋绪权双手死死压住图板一动不敢动,15分钟,牢固得如同一尊雕塑。
七连班长赵顺翔,在反恐组训练中突遭意外,身体和面部全部受伤。面部包扎时,只有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两天两夜,没进食一粒米。照常坚持凌晨3点起床,跟组训练。
一连班长李会,进行夜间侦察时不慎滑下山坡,头部血流不止,仍负重60公斤行军20余公里。途中,左膝出现严重浮肿,为不影响集体荣誉,硬是咬紧牙关走完全程。比武结束,一头栽倒在地。
六连连长金鑫,执行夺控任务时,由于地形复杂、车速过快,腰和脊椎严重撞伤,脊椎有8节突出,依然坚持到任务结束。
2. 疤痕是特战兵最美的勋章
对怯懦的人来说,人生总是充斥着一个又一个假如,最后时间把他们都淹没了。而人生还有一种假如,它不是逃避,而是开始。
下士吴佳远,2010年入伍的“90后”。“砺刃2013—全军特种兵比武”,无论兵龄和年龄,他都是最小的一个。
别看吴佳远年龄不大,却给人城府很深的样子。因为兵之初挨过收拾,慢慢学乖了。他怕别人欺侮自己,故意拿出桀骜不驯的派头。自从调到特战团后终于悟出,人有多成熟不是年龄决定的。他从此脱胎换骨。虽然训练之初跟不上趟儿,动不动就生起逃跑的念头。但见班长、排长、营长都没放弃他,心想要是再不要强,自己就没脸在特战团“混”了。吴佳远憋着一股劲儿开始暗暗琢磨。琢磨几天看出门道,尖子原来不是天生的。想当尖子,敢情都偷着练呢!吴佳远激动得心“怦怦”直跳。心想自己太傻了,竟被尖子给糊弄了。
吴佳远心里有了底。打这以后,别人轻装他重装。别人跑5公里他跑8公里。攀登速度慢,就反复折腾。日子一天天过去,手上的皮也一层层褪去。脸黑了,皮厚了,身子结实了,吴佳远越来越自信。
有一天,他不小心从网墙上摔下来,伤得不轻。好几天,脸都洗不了,吃饭拿不住筷子。他担心别人发现自己受伤“惹麻烦”,就假装“另类”,用手往嘴里扒拉饭。
有次滑降,吴佳远左脚拇趾撞到墙上,连小腿都跟着肿老粗,训练成绩一下滑下来。营长以为他骄傲懒散的毛病又犯了,把他好顿“骂”,虽然挨了骂,吴佳远心里还挺高兴,受伤的事除了军医,他又一次成功瞒过了别人耳目。就是凭着这股虎劲儿,他最终以综合排名第五的成绩成为军区选拔赛中蹿出的“一匹黑马”。而6公里奔袭、200米精度射击,他已跻身前二和前三,创造了一名下士的尚武传奇。
回想当年,吴佳远就是看了电视剧《我是特战兵》萌生的入伍想法。当自己成了真正的特战兵才体会到,“帅”的背后是苦泡出来的。综合组封闭训练9个月,他是唯一没请过病假的人。
吴佳远和他的队友勇夺比武金牌,荣立一等功。特战团成就了吴佳远最美丽的青春。说起身上的疤痕,他相信人生有一种最美的勋章,从此可以写进他的家族史。
陈占运是三营七连班长。虽然人长得有点“老相”,但他的笑容特可爱。当兵8年,1次荣立二等功,2次荣立三等功。陈占运曾有过一次最露脸的事:副政委亲手给他点过烟。一个团的副政委亲自给一个小兵点烟,这让陈占运又紧张又骄傲,一晚上都没睡好。可有人揭发说,陈占运没睡着觉,是吓着了。
夜间跳伞时,陈占运的主伞突然出现险情。在距地面还有不到400米的危急关头,他果断去掉主伞打开备份伞……着陆后,副政委第一个跑到他跟前。确定他安全着陆后马上点了一支烟,让他抽两口。不说压惊还没事,一听压惊,陈占运的腿肚子一下子哆嗦起来,腿一哆嗦不要紧,浑身都跟着哆嗦,他使劲掐了自己好几把才不哆嗦了。心里暗暗骂自己,陈占运啊陈占运,你这没出息的鸟,连根汗毛都没伤着,哆嗦个逑??!
陈占运的事迹上了央视七频道,这下可把父母吓毛了,打电话劈头盖脸把他好顿骂,怪他不告诉家里,问他怎么又黑又瘦?还说,干啥不挣口饭吃,差点把命搭上……他又是哄又是骗,加上武装部和民政局又送喜报又慰问,父母才平息了,嘱咐他好好干,但不许再跳伞。
比武期间,陈占运不光要到海拔3000米的地方跳伞,还要完成特种驾驶任务。1000米路段设置5个障碍,弹坑直径5米,水泥抹的3个弹坑都是80多公分深。他驾驶的越野车总是离地1米就飞过去了,震得屁股和腰椎都快散架了。飞跃高2.5米、长15米的双边桥,他只需1.11秒,比电影里演的特技还惊险十分。有次飞跃弹坑时头盔直接穿破顶篷,颌下系带都挣断了,下巴上勒出一道血口子。就在几天前,还有人从车顶篷直接蹿出去,造成人车扣翻,越野车当场报废。
集训4个多月,他没有一天不在飞。减震墩坏两个。轮胎磨坏4个,车底盘差点儿扭成麻花。人送外号“陈二虎”。陈占运后背、屁股磨得都是血泡,睡觉都得趴着。
陈占运去年被列为优秀士兵保送入学对象,为备战比武他主动放弃机会。有人替他惋惜,他却一点儿不在意。兵,总得有人当。兵王,总得有人争!
二营四连五班班长陈亚军,2008年入伍,也是一等功臣。当兵这些年,铁钎子砸过脚,武装障碍崴过脚踝,左腿膝盖半月板受过伤,30米投掷右肩韧带拉伤,伴肩周炎,腰肌劳损,经常疼到后半夜才睡,有时躺不下,干脆抱着枕头坐着睡。由于常年跟枪弹交手,双耳患上神经性耳聋,动不动就“嗡嗡”叫?;餮盗纷罾凼保コ龅睦霞胗邪肜迕缀?,一个月脱掉七层皮。
四级军士长王多武,上士王孝臣,上士苏祥,三级军士长赵红杨,四级军士长张继刚……不管荣誉墙上露脸儿的还是没露脸儿的,身上都有疤痕,而每一块疤痕背后都有着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又都与一种精神血肉相连。
上士于银辉,是制配班焊工,外号“于大包”。因长期从事电焊操作,头面部患上严重毛囊炎。最大个的包有拇指肚大,流脓流水,结痂后留下的硬结密密麻麻。干了9年焊工,脸从来就没光溜过。去年刚结婚,对象说看你一脸包,也就我能看上你。于银辉极谦逊地一拱手说,多谢媳妇看得起我。
又幽默又能干的于银辉,遗憾的是到现在还没带上徒弟。技术活儿谁都想学,可一看那一脸包,谁都不敢朝前了。
3. 疤痕是特战兵血性的见证
天地间有一种精神永远是不死的,它就像报春的燕子、迎春的花蕾,使一条条河流因此有了温度,使一扇扇门扉因此有了动人的交响。
“疤痕荣誉墙”一侧记载着这样一段文字:沈阳军区特种兵作战团前身某步兵团,有着厚重的历史荣誉。当年,从白山黑水打到天涯海角,担负过义州突破的尖刀,创造过单船登陆海南岛的范例,屡立战功,英雄辈出,历来是攻坚克难的主力铁拳。团队在抗日战争、抗美援朝等大的战役中打头阵、当先锋、当主攻,先后有120人立功……事隔66年,团队又有75名官兵再立新功。
去年备战全军特种兵比武,南下三亚潜水官兵,沙滩地表温度达到60度,每天训练时间达16小时,20升的桶装水一个人都不够喝。北上洮南伞降官兵,3月份就冒着积雪入住帐篷,组织2000米高空跳伞,空中温度达到零下30度。反恐训练,为了能在1秒内出枪毙敌,一个出枪上膛动作,每天要练近千次。为了3秒内滑降到楼房任意一点,四层的楼房每天要攀爬上百次。海上科目训练,为提高作战技能,官兵捆住手脚每天滑舟10多公里,潜水时间达四五个小时。
部队参加中俄联演、全军比武任务下达后,227名官兵递交申请书,17名官兵放弃休假第一时间返回。有7名干部推迟婚期,3名干部家属生小孩都没回去看一眼。无人机队站长李端阳,出生才6个月的孩子患上白血病,没等孩子出院就去执行任务???,本想好好补偿一下,哪知孩子在他回来7天后就永远告别了他。李端阳攥着孩子的小照片,一连好多天都不愿说话。
四连班长马赫威,执行突击爆破任务从突击车上摔下,两节腰椎横突骨折,他仍咬牙坚持99分钟。
军务股股长周翔岳,夜间10公里脚蹼编队长游训练,被海胆扎得浑身是伤,医生从他身上挑出47根海胆刺。
特种技术室主任李立国,一、二、三等功先后荣立5次,是特战团土生土长的干部。两只眼睛先后做过3次手术。左眼术后刚拆线,赶上特战精兵比武,眼伤复发。潜水训练时右耳骨膜穿孔,因错过最佳手术期,现在还不停地流脓。
一营营长王俊岭,从参加比武集训就没回过家。比武取得金牌后,妻子想帮他泡泡脚。脱下袜子发现10个脚趾6个趾甲青紫、两个趾甲脱落,脚底板一层老茧,摸上去就像一块铁板。
警卫排长刘福卓得了阑尾炎,医生让手术,他怕耽误训练强忍着。吃了多少消炎药、止痛片,自己都说不清。去年2月,别人给....他...介绍对象。临时请1小时假,还是女方主动开车到营门口。到去年11月登记,两人总共见过3次面。
团常委班子中4人面临脱下军装,可没人觉得自己是“要走的人了”而撂挑子不干。
团长于源水是全军优秀指挥军官和全军优秀侦察指挥员,1991年入伍。一、二、三等功先后荣立9次??俺迫儆缴系?ldquo;老大”。参加军区侦察兵比武,左手掌被拇指粗的断枝横穿,留下的疤痕到现在都不敢让孩子看。
政委刘修忠,军区勤廉兼优领导干部标兵,两次荣立二等功,4次荣立三等功。上世纪90年代初团队组建就来了。一晃20年,他对团队的感情,就像是对家的感情。对这身军装怀有的感情,更像是对爱人的感情。那年冬季训练,刘修忠右侧腕桡骨骨折,他带伤行军一气走了7天。常委班子第一次组织跳伞时,备份伞包打中他的鼻梁骨,肿得眼睛看不见人,好几个星期不敢回家,怕妻子看了担心害怕。
副团长陈绍江,1993年入伍。是军区选树的“军中良剑”,也是全军选送的首批赴委内瑞拉猎人学校参加特种作战集训的特战兵,获得“玻利瓦尔两军友好金奖”。荣立二等功、三等功各1次。一次实弹越障追击中,左臂严重扭伤落下后遗症。
副团长姜海波,1994年入伍。两次荣立二等功,4次荣立三等功。参加500米国际障碍考核时,从5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右手拇指根粉碎性骨折。青铜峡反恐集训,右小臂被门板上卷起的铁皮剐进10厘米深,伤口像小孩嘴儿一样翻翻着。
总工程师晁???,1983年兵。先后6次荣立一、二、三等功。当年在前线执行侦察作战任务,在一次捕俘战斗中,他带4名战士毙敌两名、伤敌两名。敌方扫射的子弹击中他大腿外侧,鲜血顿时染红了裤腿。每次出征前,他都把写好的遗书交给留守战友,“父亲母亲,我坚决要求当突击队员,如果我牺牲了,不要悲伤,不要向组织提出任何要求。叫冲就是一发炮弹,叫杀就是一把刺刀,愿把青春献祖国,长眠南疆不遗憾……”
仰望着史馆里的“疤痕荣誉墙”,心里波澜滚滚。因为笔墨所限,我不能一一写下每个人的名字,我只能将内心的感动保存在记忆的长河里,留待它们慢慢发芽。
其实,这面荣誉墙,不过是特战团官兵“平时应急做处突尖刀,战时应战做打赢先锋”的一个小小投影。但正是这小小的折射,让不老的时光永远记住了这个特殊的团和这群特殊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