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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以怎样的笔触来写一写瓦房店的将军石,我犹豫了很久。和将军石有关的一些信息,早已经堆积在我的脑子里,似曾相识又显陌生。千丝万缕般的缠绕,让我好生焦急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围着一块巨大的翡翠原石打转转,只不过,不是为了赌一把,而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寻一条幽径,通往我想抵达的深处,打捞起时光遗留在这里的诗篇。
因为,行走在将军石,岁月的光痕在每块岩石上、每处礁缝里,依旧清晰可辨。甚至,绵延上百里的万顷碧波,微微荡漾的,也是沉淀下来的沧桑和不断新生的希望。
将沧桑和希望融合在一起,这个地方就有了可读的历史。在网上查阅一下“将军石”这几个字,好家伙,呼啦啦跳出一堆条目,看来,钟情这个名字的地方还真不少??晌抑?,我所关注的将军石,一定有它自己的故事。我愿意坐在海边的山坡上,面朝大海,安静地用我的全部心思,轻轻地抚摩岁月雕刻出的这张名片,破解简单背后的一切秘语。虽然,简单到只有三个字,但我愿意,倾情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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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石头,一个传说,绝不是将军石的全部。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和两位作家一起漫步至正在建设的帆船锚地,近距离走近耸立在海边的将军石,临海听风,心绪难平。我愿意相信立在岸边的传说,更愿意相信那些年年随风飘散、年年生生不息的属于将军石的故事。那些篇章里,一定有海,有船,有人,也有这片土地的四季。将军石是一幕幕大戏特有的符号,而他们,既是创作者,又是铁定的主角,一个都不能少。将传说的帷幔轻轻一拉,便是他们的联合出演。作为姗姗来迟的观众,我只能在注视和倾听里,慢慢地用我的方式欣赏着,回味着。
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现在,我试图用文字去还原一幕幕场景,无论是将军石遥远的过去或是今日的蓬勃。可惜,那海,那人,那船,还有那片土地,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足迹,一个个或远或近的故事,我存储下来的竟都是一些不够完整的断片,无法勾勒出完美的篇章 。也罢,那就散下去,用我的镜头,学着某位大师的模样,在将军石的名片上,寻找可以留痕的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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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听故事。不是为了窥探什么,而是喜欢故事中的情节,喜欢被各种各样的情节所触动。按说,这样的人或许该成为小说家的,可我偏偏成不了。比较而言,我更钟情于自然界的万物讲述的故事。那样的故事,往往秘而不宣,需要我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并奉上十二倍的用心。此刻,在将军石的海边,我就在听一艘旧渔船的故事。
沿着将军石附近的海滩漫步,在迎风舞动的青草丛中,意外地发现了一艘破裂的旧渔船。成堆的海沙,掩埋了它大半个身躯,扭曲了船身流畅的线条,破损,断裂,倒是船头,依旧完好。沙,船,草,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春秋,在风吹雨打里,凝结成一个坚固的生命体了。不过,它的船头,顶着一簇簇的青草,还是向着大海,向着它曾经远航的地方。远去的渔人,带走了它曾经的繁华,带走了和鱼虾一样装满箩筐的往事,也带走了它可以轰鸣可以倾诉的音喉。所以,它的故事,是用风送到我耳边的。每一阵风,都是它的诉说,它的喜怒哀乐,不再以俗常的方式呈现,可我听懂了。
那个午后,我一次次从它的身旁走过。漫不经心的脚步,其实藏着我无比的虔诚。好多时候,我愿意迎着耳畔的流风,在它的故事里收住脚,让目光锁住某一个关键词,任凭时光悠悠倒流。
在这艘旧渔船的不远处,是一只只训练用的小帆船。鲜艳的色彩,跳动着一种挡不住的气息。也许,十二运期间,千帆竞过的赛场上,就有它们的身影。
于是,我的镜头里,留下了这样的一个画面:岸边,是一艘旧渔船,斑驳的船板,生锈的铁锚,写尽了苍凉与沉静;远处的海中,几只新型的汽艇,翘在浪尖上,随时就要冲向前方。从专业摄影的角度看,虽有动静的对比,但光影与层次显然不足。但我还是有点小小的得意了。透过方寸之间,你能明白一些东西,得到一点震撼,这不是可以得意的理由吗?
淡然地沉静,是为了更好的出发。我想到了龙应台的一本书名,《目送》。好吧,这张照片,这艘旧渔船的故事,就叫目送吧。
在将军石,这样的故事就像海里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因为,一切承接和发展,从未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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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个新添的毛病,走到哪里,我都喜欢带着相机,用我的镜头去倾听和表达。在将军石停留的日子,我也是如此。
翻看相机里的照片,我有点遗憾,将军石的人,我对话的太少太少。我曾经与几位渔民及十二运的场馆施工人员闲聊过几句,他们都不善谈,至少是不爱夸夸其谈。简单的对答外,更多的沉默留给我自己找答案。我知道,这是一种性格,这方水土培育的性格。
那么,我愿意选择尊重。
几张人物剪影,几幅将军石人活动的远景,留给我的是辽阔的想象。这种无形的张力,像隐形的翅膀,点燃了我在这片土地上继续流连的希望。我知道,将军石的每一个人,不仅仅是水手,更是自己的船长。承办十二运的水上项目,只是他们扬帆的一程,更大的赛场,他们留给了未来。
前几日,听到郑智化来连演唱那首经典的老歌《水手》。歌声飘起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让我想起了将军石的渔民和创业者,想起了这方水土上的一切。穿越夜空的歌声,在我眼前渐成一幅幅无法描绘的情景,诠释着那几句动人的歌词:
在带着咸味的空气中 自由的呼吸
耳畔又传来汽笛声和水手的笑语
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人生有梦,总是好事。将军石的梦,应该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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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更多的灵性,或许在将军石的名片上,可以解读出更多的秘语,以洋洋洒洒的文字,加上女性细腻的柔情,唱一曲将军石的丽歌,成为他日阅读将军石的索引。短暂的行走,掩藏了没有这个如果的尴尬,散淡的文字,披着不知甚解的外衣,少去了一切顾忌和忸怩。因为,我可以再来。
真的,我是那么喜欢把将军石看做是一张名片,一张永远年轻的名片。当我从一位将军石的“舰长”手中接过他的名片,我就诞生了这样的想法。年轻,不仅仅属于时间范畴上的记录,也标榜着一种积极的令人欢欣的状态。它是一切新生的代名词,是一切承袭和发展的指数表。当你把将军石的历史轻轻打开,用现代的点触笔,你就可以随时触摸到。那不是复制与粘贴,是一个个足以令你兴奋的大跨度的链接。
如果你也是一位观众,请你一定慢下你的脚步,用你的胸口最热烈的温度,检验这张名片上的年轻。
我想,将军石愿意永远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