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文学同人:
各位好!
本人十分荣幸地获得本届文学批评奖,文学批评是文学领域中,是一项冷寂甚至尴尬的工作,需要等多的鼓励。在此,本人谨代表本届获批评奖的诸位批评家,对作家协会领导、对诸位评委的辛苦工作表示真挚地谢意。
我的获奖文章《在碎片上》,刊发于2010年《当代作家评论》杂志第一期,这篇文章,是我多年里诗歌阅读的一点心得。在其中,我直接表达了自己对于中国诗歌现状的悲观态度。我的结论是,新文化运动以来,因为中国传统文化意识进一步地碎片化,用林语堂的话说,即“我们已经丧失了整体把握生活的能力”,结果使新诗一直处于难产之中,我们平常所认为是诗歌的东西,本质上,不可避免地成为散文和说明文。当下,不缺少真正的诗人,但是他们抗拒不了文化大势,一句话,作为诗人,他们生未逢时。这是一个有些宿命的问题。
同时,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之所以丧失了整体上把握生活的能力,精神之所以处于碎片状态,和中国诗人不断革命的情结有关。中国诗人急于写出新的诗歌,急于和历史与过去告别。所以,新文化运动一来,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对中国文化传统和文学传统的破坏和疏离,不断地丢弃旧的,不断去寻找新的。这就是我所说的革命情结。太想写出新的诗歌来,有时对于形式的关注远远大于内容,对于西化的热情远远高于对于本土经验的开掘。这样做,又加速了文化意识的碎片化。
对文学批评,我有诸多困惑。比如上述的结论,我曾经担心过,这样说,会使多少诗人不高兴。这些年里,我们少见诤言式的文学批评,倒是见到了太多的文学表扬,多种形式的文学表扬。在那些现场里,批评家更像是小脚媳妇,表扬时也得小心选择章句和句读,唯恐说得不周全。
但是,不能向社会正是非的批评家,不是合格的批评家。向社会和广大读者说出真话,不仅仅关乎一部作品市场效果,更关乎文化建设,关乎天下文章和道德人心。在新世纪的第十一个年头,在经历了近二十年的人文精神困窘之后,现在,我们欣喜地发现,对于越来越多的批评家和作家而言,文学越来越成为精神生活的重要部分,越来越接近一种信仰。对文学的敬畏之心,不是减弱,而是越来越得到加强,这一点,值得关注。是时代的巨大娱乐精神潮流所无法消解的。只要我们以文学的方式追问了意义和价值,文学就有了更大的希望,这希望当然也是文化的希望。
我把文学批评看成是比创作更富有挑战性的工作,因为,很辛苦,需要大量阅读,还要具备说出真话的勇气。它的挑战性更在于,文学批评的工作是思想家的工作,不是市场营销家的工作。和诗歌创作一样,在历史转型期,一个人的思想可以达到哪个高度上,一个人通过怎样的努力,才能产生属于自己的理论话语,仍然有无限的探索空间。所以,独立思想、独立发言,始终是最为重要的生存姿态。
文学批评是文学领域中一项冷寂甚至尴尬的工作。辽宁要想产生有影响的文学批评,必须有一个批评家的群体,一个具有形而上精神的同道。当然最需要的,是一个组织的撑腰和支持。不仅能够坚持文学标准,还能要求我们按照标准选择文学,解放思想,自由言说。一旦咱们写得好些,还给咱们以支持和鼓励。
省作家协会就是这个组织。谢谢。
祝辽宁文学枝繁叶茂,祝大家身体健康!创作丰收。
谢谢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