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忠墓断想 每一个中国人,都有 一道甲午的伤口 这道伤口有多长 从花园口到旅顺口的路 就有多长 每一个大连人,都有 两万个亲人 每一个亲人都姓忠 每一个亲人都活过了两个甲子 每一双眼睛都充斥着难以言表的红 白玉山上挥之不去的火烧云 二零三高地上怒放的东瀛?;?br /> 那是总也无法痊愈的仇恨在结痂 那紫茄子一样的颜色 像极了我们屈辱百年的脸 那些浴火重生的火焰树啊 是1894年的条条断臂 是折断的刺刀,扭曲的枪炮 是狼子野心无法辩驳的耻辱柱 长着长着,就成了中国人的脊梁 那些灵性的乌鸦 即使口无遮拦,却道出了真实的暴行 让那些掩盖罪证的黄土 都形同虚设。而需要血来偿还的 血债,从来都不需要抚慰 老铁山的樱桃绿了再红 东鸡冠山上的槐花谢了再开 而黄渤海岸的海水依然咸腥 隔岸的人们啊 你们何时才能觉醒? 我们可以摒弃前嫌,但山川不让 我们可以忘却疼痛,但灵魂不匀 那没有悲壮的人生多么苍白 当我们一次次面对墓碑上的如血残阳 总觉得芒刺在背 大发洋桥 题记:在内蒙古包头市石拐区老工矿区(原名大发煤矿),有一座日本人建的小桥,名为“大发洋桥”。 那么多铮亮油黑的煤 从大发洋桥上一路走过 一直走到东洋 成了贪婪的倭寇上等的食粮 吃着吃着,人 就变成了鬼 那么多带血的宝藏 曾经被羸弱的我们拱手相让 一座不长不短的小桥 让我们交出了母亲的奶汁甚至血肉 而这一根横亘多年的骨刺 一直也没有,拔出来 桥,终究是留给人走的 当鬼子像煤球一样四散逃去 那永不坍塌的便是一个简单的真理: 当鬼依然附着在一个民族的肌体上 这个民族即使建再多的桥 早晚也要走投无路 石拐晚钟 ——写在包头石拐日伪电报局旧址 你偷窃过我们的耳朵,是的 我们对你缺乏警惕 对于狼子之心,我们常常误认为 那是一串好玩的数字 善意的告慰 滴滴答答,哒哒嘀嘀 像极了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晚钟 菊花的礼仪,刀锋的阴招 很快就挖空了包克图的城池 剜空了石拐人心头 茂密的森林 每一串阿拉伯数字 都是无数块坚硬的煤块 他们吹着啼血的口哨 从赵长城、秦长城的夯土和碎石瓦砾中 甚至陶罐上,蜿蜒划过 划出一道道总也愈合不了的伤口 电报局不是最深的那一道 它伪善的面孔,比花朵圆润 根深蒂固的一支,植于肉店、酒肆、理发店 中间,那些软骨头把子弹的尖叫 当作了京戏的唱腔 嗯,电报局也是那不散场的戏台 粉墨登场的东瀛小丑,早已打道回府 留下狼藉,留下钟声,留下寸草 像一把把钳子,钳住我们滴血的心 而我们再次发出的电文,不需要 一个数码,只有一颗钢铁的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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