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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上春光
来源: | 作者:曾 羽  时间: 2019-12-02
  清晨的薄雾刚刚散去,阳光就直泻下来,闪烁着波光鳞鳞的河面,河面宽阔,河水混浊,左侧水流向上,右侧的水流向下,中间是一条白色的分水带蜿蜒其中,把顺流和逆流的河水表现得泾渭分明。这让站在桥上的陶化雨一时有些惊讶,随即他就释然了,这里是辽河入??诹耍铀飨潞秃3鄙险堑构嘣谡饫锝换阈纬烧庵窒窒笫呛苷5?。河岸两边是绿到天际的芦苇荡,米八高,像剪子剪过,铺展开来,远处滩涂上一片碱蓬草红了,是那种醉红,红的养眼。
  那个采油站还在,就在桥下边的那条砂石路旁,被绿色包围着,粉白的围墙,粉白的房子,上端环绕着巴掌宽的橘红的带子,很醒目,门前两侧的小花圃充盈了绿色,初开的红的、黄的花朵点缀其中。一个穿着橘红工作服的采油工,将自行车推出站院大门,骑上巡井去了。
  陶化雨举起相机,对准采油站按动着快门,不仅仅是采油站,还有大苇荡、辽河。他想起什么,在桥上回望,那片苇场还在,几十座苇垛躺在那里,苇垛顶由黄色变得黯黑。年年岁岁物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那时,陶化雨还是八九点钟太阳的年纪,那个秋天,他和一大批“八九点钟太阳”被送进河西岸这里修路,这里是油田新的上产区块,这里需要路。他们用铁锹、扁担把已经苍黄的大苇荡剪开了,剪成一块一块的。他们住在绿帐篷里,寒风掀动着夜色的帐篷顶,呈现给他们几颗星星;烧原油的炉子又在倒烟,弄得满帐篷都是飘荡的大尾巴灰;河水又开始涨潮了,冰块挤压出炸翅般的巨响。
  春节放假时,他被留下看连队的这片帐篷,谁让他是来这青工里的最高职务——排长哪。过了春节,陶化雨是跨过冰封的河面回家的。前几天,河那边过来几个人来这边苇塘拔纲草,从帐篷前经过,他闲得无聊就和人家搭讪,人家就顺便讨口水喝,话就多说了几句,他这时知道过河走十来里路就有个客运站,客运站到火车站的距离也不远,总之,比不过河回家要便捷得许多许多。
  陶化雨休完假回来也是走的这条路,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灿烂的晚霞红透了天边,他拎着旅行袋走在苇塘的毛道上,远远地已经看到连队那片绿帐篷,再过一会儿他跨过河就可以回连队吃晚饭了。他这时的脚步轻松起来,大声唱着,锦绣河山美如画,祖国建设跨骏马……苇塘很宽阔,歌声传出很远。
  站到河边时,陶化雨一下傻眼了,河里正在涨大潮,厚厚地冰层被割裂了,冰块在潮水中飘浮着、走动着、碰撞着。他坐在旅行袋上,心里这个别扭,就剩一百多米他就能归队了,可现在被阻隔了。顶头那个绿帐篷里出来人了,他站起来,拼着嗓门吆喝着,那人听到了,在向这边张望,马上下到对面的河边上,是十二班班长刘亚力。刘亚力大声喊道,陶排长,这潮水刚刚涨起,下半夜才会退下,你还是找个地方眯一晚上吧,明天天亮过河稳妥!
  他喊道,知道了!
  晚霞在玩隐身,薄暮渐渐拉起,刺脸的冰冷从河面蔓延过来,他不能在这里等着呀。陶化雨站起身,抓起旅行袋向河的上游走去,他期望上游某个地方有他过河的路……天上的星星开始眨动眼睛了,陶化雨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期望在脚步的丈量中消失殆尽。他停下了脚步,望着深邃的暗夜,看着还在上涨的灰白的河面。脚下是一条砂石路,有冻结的车辙印,他朝砂石路的黑暗里望了望,不远处有一点昏黄的灯光,他决定走向那里,找个猫宿的地方。
  灯光越来越亮,到了近前,是个采油站,水银灯照着红砖围墙红砖房,双扇铁大门紧闭着,值班室里亮着灯,一个背影坐在那里。陶化雨摇晃着铁大门,声音响亮,那个背影站了起来,是个男的,趴在窗玻璃上向外张望。陶化雨又摇了两下门,男的离开了窗户,开门走了出来。男的个头不高,脸有些苍白,三十岁的样子,头上戴上了棉帽子,手里拎着一把管钳子,冷着脸,横叨叨地说,你干什么呀?
  陶化雨说,不好意思,我想借个宿。
  男的说,这是采油站,又不是旅馆,走吧,走吧。说着就进了屋,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陶化雨这时又摇了两下大门,男的这时走了出来,后面跟出一个女的来,脖子上系着一条绿围巾,明净的眼睛打量着他,男的这时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走吧。
  陶化雨指指自己的黑色道道工作服,说,哥们,我也是油田的,就住在河对面,休假回来,河里现在涨大潮,冰面都开了,过不去,大冷的天,我就想在你们这里避避风寒,明早就走,行个方便吧。
  男的看了女的一眼,果断地说,不行,我们这里有规定,不许留人的,前面不远有个村子,你去那里吧。
  陶化雨向黑暗里望了望,看不到一点光亮,就说,有多远呐?
  男的说,十来里路吧。
  陶化雨就皱了一下眉头,恳求说,我走了半天路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女的看着他,这时拉了男的衣袖一下,男的看了女的一眼,对他说,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走吧。说完,就拉着女的一下,进了屋,女的有些无奈地走进门,进门时还看了他一眼。
  陶化雨的肚子在咕咕的叫,他看了一眼关闭的门,将旅行袋放在大门的墙垛边,靠墙坐在上面,拉紧了棉帽子,手插在袖筒里,闭上眼睛。他想,就在这里先眯一会儿,半夜退了潮他也许就能过河去了。
  哎,你醒醒??!有人推了他几下,陶化雨睁开眼,是采油站里的那个男的站在眼前。他站起身,脚冻得有些麻木了。男的说,你怎么在这睡上了,快进屋吧。
  陶化雨拖着一条有些麻木的脚进了屋,屋里真暖和,他坐在木条椅上,女的给他倒了一白瓷茶缸开水,说,你喝点开水吧。
  陶化雨说,谢谢。
  男的这时说,哥们,刚才对不起了。
  陶化雨说,没什么,谁让你们有规定啦。
  男的脸有些窘迫,女的微微地笑了一下。男的就说,主要还是不知道你的底细,虽然你穿的是油田的衣服,可这衣服挺那个的,是吧?
  陶化雨笑了,点点头,说,我明白。陶化雨他们这批筑路工是油田新招的“大集体”工人,发的棉工作服挺另类,是黑色的“道道服”,走到哪里都知道他们的身份,加之,好几千人的队伍,大多都是下乡的知青,最初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主要的个别人被专政机关收拾了,“大集体”在油田这有些臭名远播或叫“谈虎色变”?
  男的这时说,我叫王志鹏,她叫薛晓梅,你哪?
  陶化雨说。我叫陶化雨。
  王志鹏说,你休假怎么走到这边来啦。
  陶化雨说,除了这条河,这边比那边好走多了。
  王志鹏说,你家是哪的?
  陶化雨说,省城。
  薛晓梅盯着陶化雨说,省城很大吧?
  陶化雨说,没有北京、上海、天津大。
  薛晓梅说,那也够大的啦,我就到过县城,吃一根冰棍就能走到头的那种。
  陶化雨就笑了,说,你说的县城也太小了点了,和现在的油田总部差不多。
  薛晓梅说,对,基本就是那样的,还是省城好玩吧?
  陶化雨就开始说省城,说中街、说故宫、说公园、说动物园、说电影院。
  薛晓梅就瞪着那双洁净的大眼睛静静地听着,听得有些凝神。
  夜半了,王志鹏拿出饭盒,放在桌子上,里面是高粱米饭,他看看陶化雨说,你也吃点吧?
  陶化雨咽了一口吐沫,说,你吃吧,我眯一会儿。就脸冲墙趴在桌子,闭上眼睛,他的胃有强烈的欲望,他忍着。
  这时,有人挒了他一下,他转过头,是薛晓梅,薛晓梅把饭盒盖放在他的眼前,里面有一块金黄的玉米面发糕和细细的咸菜丝,薛晓梅用好听的声音说,你吃这个吧。
  陶化雨说,谢谢你,不用了,还是你吃吧。就把饭盒盖推了回去。
  薛晓梅马上推了回来说,我这还有,你吃吧,少垫补点?;拱逊购腥盟戳艘幌拢锩婊褂幸豢榉⒏?,陶化雨还要推回去,薛晓梅的手已经挡在那里,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他说,谢谢。
  吃过发糕,又喝了些水,陶化雨的胃平静了许多,困意有些增长。王志鹏坐在对面,额头枕在胳膊上,有了些许的鼾声。薛晓梅粉白的瓜子脸架在胳膊上,静静地看着陶化雨,她想听继续听陶化雨说省城的事。薛晓梅的家来自农村,她来油田上了二年技校就分配到这个采油站,她在这里已经三年多了。书本上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使她心里对城市有种渴望,陶化雨的话深深吸引着她,让她着迷于那个未知世界,她只看过露天电影,没进过电影院。陶化雨在那个渴望的眼神中又讲了什么?困顿不知什么时候终结了他舌头的功能。
  陶化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再次谢过王志鹏、薛晓梅就离开了采油站,走在那条砂石路上时,他回了一下头,薛晓梅在站门口目送着他,他这时扬了扬手,大声说,我会来看你们的!
  陶化雨跨过冰河时,刘亚力正站在帐篷头处张望他,看见他就走下来迎他,还说,排长,一看你晚上眯的就不错。
  陶化雨就把去采油站避风的事说了,当然也说到了薛晓梅。刘亚力就说,排长,看来你命里有这一劫,就是让你走桃花运哪。
  陶化雨笑了,说,你别瞎扯掰,说不定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刘亚力说,我看不像,不信你试试?
  陶化雨说,但愿吧。
  陶化雨的心中有了期待。那天他们修路的位置离援建的大港油田前线基地很近,他在那里的小卖部买到了一盒午餐肉罐头,他把罐头藏好,这要是让刘亚力他们发现了,说什么都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的。
  那天,他选择在家里出黑板报,中午,他在食堂打好饭,把饭盒和罐头装进军挎就过河了。阳光很好,很和他的心境,他哼着“咱们工人有力量”来到了采油站。薛晓梅看见他惊喜地说,你怎么来了?
  陶化雨看了一眼脸有些冷的王志鹏一眼说,上次太感谢你们了,今天正好有时间,过来看看王师傅和你,王师傅,挺好吧?
  王志鹏的脸有了些笑意,说,挺好,你们不忙吗?
  陶化雨说,还好,我今天在队里出黑板报,有时间过来看你们,你们还没吃饭?
  薛晓梅说,我们正要吃饭哪。
  陶化雨说,太好了,咱们正好一起吃。说着,就打开军挎,拿出三个馒头半盒菜和那个午餐肉罐头摆在桌子上。
  王志鹏见了拿起自己的饭盒就要去旁边屋,还说,你们吃吧。
  陶化雨见了,就上前拦住他说,王师傅,你这样就不对了。就把他推坐在椅子上,拿给他一个馒头,挖了一大块午餐肉给他,说,我就是来感谢你们的,没多有少,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吃吧。
  吃过午饭,陶化雨就要回去了,薛晓梅送出来说,再待一会儿呗。
  陶化雨说,一会儿又要涨潮了,我别再被隔在这边。
  薛晓梅笑着说,大不了待在站里。
  陶化雨说,我还是走吧,我看王师傅见到我不太高兴?
  薛晓梅就笑。
  陶化雨说,你笑什么?
  薛晓梅有些羞涩地说,以后告诉你。
  陶化雨说,以后是什么时候?
  薛晓梅笑着说,下次吧。
  陶化雨过了河,向站在河边的薛晓梅挥挥手,他心里充盈着喜悦,脚步变得轻松快活。
  虽然这里是“七九河开河不开,八九雁来雁不来”??赡侵形绲呐?,有些发兰的冰碴预告着冰河面危险了,它就要开了。陶化雨第二次去看薛晓梅时,薛晓梅告诉他王师傅要给她介绍对象,是王师傅的内弟,她没同意。他说为什么?她笑着说不告诉你。今天,陶化雨过河来看薛晓梅,他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踩冰过河了,心里不由浮起一缕忧伤。薛晓梅送他到河边,陶化雨迟疑着脚步,将一条新买的红纱巾系在她脖子上,拿起她的手,说,小梅,我恐怕不能过河来看你啦。
  薛晓梅有些惊异地说,为什么呀?
  陶化雨凝视着她说,冰河马上就开了,这条近路断了。
  薛晓梅眼里的泪一下盈满了,陶化雨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薛晓梅扬起头说,这里要是能修座桥就好啦。
  陶化雨安抚地说,小梅,桥就在我们心里。他开始激情地吻着薛晓梅……
  陶化雨再次站在河边时,冰排在河水的流动中消融着,一排又一排的雁阵鸣叫着变换着队形在空中掠过,两只仙鹤落在河边的苇地中悠闲地漫步。薛晓梅在河对岸挥动着那条红纱巾,像挥动着一团火,陶化雨挥动着手臂,大声呼喊,我爱你!薛晓梅也在回应。他们约定写信,每周寄一次,他们有时间就来到河边,碰面了就在河边呼喊、凝望。
  赵指导员找陶化雨谈话,说,小陶,你最近有点变化呀。
  陶化雨说,是吗,指导员?
  赵指导员说,没什么事吧?
  陶化雨摇摇头说,没有。
  赵指导员说,没有就好,你任副队长的任命已经批复了,明天宣布,南皮岗有条新路任务,需要你带人驻点收料,没问题吧。
  陶化雨信心满满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陶化雨住到了更偏远的南皮岗。
  薛晓梅来信说她的母亲问了她谈恋爱的事,她坦言告诉了母亲,母亲因为你是“大集体”,表示了坚决的反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陶化雨回信说,你先拖着,我的考验期是一年,到了十月份考验期满就好了,到时候我去拜见他们,我会说服他们的,另外,我刚刚报名学习电大历史系,毕业后身份就会改变的,你放心吧。
  
  芦苇已经长有肩头高了,薛晓梅有一个月没有来信了,陶化雨有些疑惑,他的去信如泥牛入海,这让他心里火烧火燎的。南皮岗的路终于完了,他回到驻地就奔了河边,对岸没有薛晓梅的身影,他挺沮丧的。一个采油工在土路上走过去,他高声呼喊着,薛晓梅!那个采油工似乎是听到了,回头看了他一眼,招招手,走掉了。
  陶化雨有些沮丧地回到队里,他急切的想知道薛晓梅到底怎么啦?接任他排长的刘亚力遇到他说,怎么,没见到?
  陶化雨点点头,说,薛晓梅到底怎么啦?真急死人了。
  刘亚力说,不行你就请假过河去看看吧?
  陶化雨说,这个假我怎么请,实话实说肯定不行,我又不想撒谎,还是算了吧。
  刘亚力说,你这样?看你的样子我都闹心。
  陶化雨想想说,亚力,明天中午你陪我去河边一趟吧。
  刘亚力说,行。
  
  陶化雨和刘亚力来到河边。浑浊的河水在向下流淌着,正午的太阳暖暖的。陶化雨到了河边就脱下衣裤,从军挎拿出塑料袋装好。刘亚力说,陶队长,你干什么?
  陶化雨说,我游过去。
  刘亚力急了,说,你可别胡来呀,这才六月天,河水还是挺凉的,这要出点什么事,不值当啊。
  陶化雨说,亚力,我就想知道薛晓梅到底怎么了?我让你来是给我加油打气,你懂吗?
  刘亚力看看陶化雨,握紧拳头,大声说,我懂了,你一定能行的,加油!
  陶化雨在刘亚力高昂的加油声中游上了岸,尽管他这时牙齿在打战,还是迫不及待地穿上衣服,奔向采油站。
  采油站里是王志鹏的班,王志鹏看到陶化雨楞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陶化雨急切地问,王师傅,薛晓梅哪?
  王志鹏说,她没上班。
  陶化雨说,为什么?
  王志鹏说,她出了点意外,已经不在这了。
  陶化雨急切地说,王师傅,她出什么意外了?
  王志鹏说,使用天然气不慎,烧伤,很重。
  陶化雨说,她在哪?
  王志鹏说,我不知道?
  陶化雨说,她家在哪?我去她家找他。
  王志鹏说,小陶,我真的没法告诉你。
  陶化雨有些激烈地说,我会打听到的。
  王志鹏说,小陶,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应该尊重她,不要去找她啦,这也是她的真实意思。
  
  有一天,陶化雨的电脑上闪现一个新号码,他上线说,您好!怎么称呼?
  对方说,薛晓梅。
  陶化雨一时懵住了,三十年了,怎么会?说,你在哪?
  薛晓梅说,在上海女儿家。
  陶化雨说,你好吗?
  薛晓梅说,我很好。
  陶化雨说,能发一张近照吗?
  薛晓梅说,我还记得你的样子。
  陶化雨明白了,说,我也是。
  薛晓梅,听说采油站门前新建了一座大桥,你这个大摄影家能多照些照片发给我吗?
  陶化雨说,绝对没问题。
  薛晓梅说,谢谢!就下线了。
  
  陶化雨在桥上扑捉着美丽的瞬间,一对仙鹤在空中翱翔,隐入绿色苇海中;一行白鹭在青天落下,在河滩红碱草边觅食;七八只水鸟贴着水面飞翔一段,落入水中逆流嬉戏;两只小渔船,一前一后“咔哒哒”地压开水面,拖着长长水花的尾巴向入??谑蝗ァR涣窘纬低T谒员?,下来一对红男绿女,勾肩搭背,男的说,这桥建得真不错,这的景色也好。女的说,主要是我们见面方便了。说完,上车走了。
  薛晓梅原来站过的地方,现在沿河岸铺了一段砌石,有好几个人支着遮阳伞在砌石上悠闲地垂钓。陶化雨把镜头对准了那里,视线里竟出现一个头上包着红纱巾的女人,在走向河边,他诧异了,定神看看,千真万确,他也向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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